中国人最早关于龙的想象为什么是从鱼开始的？龙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样的？……龙年到来前夕，37000cm威尼斯艺术学院副教授、南京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李牧举办有关龙文化的系列讲座，全方位揭秘和龙相关的知识，并向记者详细解读博大精深的“龙世界”。

龙长什么样？

龙的形象最早从鱼开始

众所周知，龙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多种象征意义和描述方式。“龙有九似”即是对龙形态的一种形象化表述，不同的文献或文化背景下对其有不同的解释。那么，龙到底长什么样？

据李牧介绍，《山海经》中曾出现不同的龙形象。烛龙很厉害，它身长千里，不吃饭、不睡觉、不喝水，能影响昼夜和季节。它闭上眼睛就是天黑，睁开眼睛就是天亮；它平缓呼吸时就是夏天，用力呼吸时就是冬天。

龙的形象经过了一个非常漫长的转变，但中国人最早关于龙的想象是从鱼开始的，所以才有“鱼龙混杂”这个成语，还有“鲤鱼跳龙门”的传说。早在8000年前渭河流域的仰韶文化中就出现了龙纹，这是像鱼一样的鱼纹。其时，鱼在夏天涨潮时，就会向上游走去产卵，待产卵结束后再向下游走，所以在冬天这个时期，鱼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古人对这种自己没有办法去解释的东西，会觉得特别灵异，因此鱼最开始就承担了这样一个功能，即人们通过鱼，与神和上天打交道。

“为什么鱼和龙会混在一起，傻傻分不清楚。其实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鱼和龙很像。”李牧分析说，比如鱼有鱼须，那么龙须自然就会和它非常相近。上世纪80年代后期，河南出土了一座大墓，考古人员惊讶地发现，其中有一条龙是用贝壳拼成的。这条龙的长度足有1.87米，且出现了四肢，特别像鳄鱼。这也说明，在仰韶文化后期，鳄鱼取代了鱼，成为了龙新的形象。

如果说鳄鱼成为龙新的形象，是因为它耐饥饿，可以很长时间不吃东西，而且又非常凶猛，那么，在此之后，蛇被视为龙的形象，则是因为蛇要蜕皮，而且还会冬眠，“这些对于古人而言是非常神奇的。”李牧表示。明清以后，随着龙成为皇权象征，鳞即成为龙整个身体里面最重要的部分。

龙的地位怎么样？

成为皇家御用距今五六百年

“一直到秦朝，龙和皇帝没有任何关系。”在李牧看来，明朝以前，龙一直处于辅助地位。

在《山海经》中，龙是神和王的坐骑。古时的部落首领，被认为是可以自由往返于天地之间的大巫师，龙就成了他们的交通工具。据《韩非子》记载，“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龙是一种可以驯服为坐骑的动物。《左传》里则说，上古时代还有专门养龙的人，龙不但可用来做交通工具，还可以杀了食用。在小说《西游记》中，唐僧的坐骑就是白龙马；在民俗中，端午节有龙舟大赛。在相关传说中，黄帝是最早乘龙上天的人，除了他，还有东方之神句芒、火神祝融等。

先秦时期，龙与君王并没有联系。比如商代有位杰出的女性，是商王武丁的妻子，死后并没有和武丁合葬，但在其墓中却发现了大量龙纹及龙形器物。李牧据此分析，由此可知当时女性可以使用“龙器物”，而且君主之外的人也可以使用。“龙成为皇家御用的东西，距今也不过五六百年的时间。”辛亥革命以后，龙的图腾形状不再是皇家专有，普通人可以随意穿着和绘制。

那么，是不是因为龙在明朝以后才成为皇权象征，这才导致它在十二生肖里没能排第一，只排到第五呢？李牧表示，十二生肖的起源与动物崇拜有关，先秦时期即有比较完整的生肖系统存在，最早记载与现代相同的十二生肖的传世文献是东汉王充的《论衡》。此时，“龙”并没有皇权垄断，地位也并不突出，自然不能排到第一。此外，生肖排位可能是根据动物们到达天宫的顺序排的，那天，十二生肖参加比赛，因天有大旱，龙为布云释雨而耽搁了时间，最后只能排第五。

龙的声音什么样？

以“悠远清脆”彰显祥瑞之气

龙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图腾，其威武奋发、勇往直前和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精神，正是中华民族理想的象征和化身。在中国古代神话中，它为千千万万人民造福；从审美的角度来看，它又无疑是古人的一种艺术创造，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成为一个建立在各个具体物象之上、又蕴涵着各个具体物象的新的形象。

在文学作品中，龙作为吉祥瑞兽的一面得到了广泛运用，隋唐后的典籍中多有某人梦龙、见龙或类似的情节。在我国最古老的诗歌总集《诗经》中，就出现了关于龙的记载：“龙旗十乘”“龙旗阳阳”，展示了在盛大的祭祀活动中，绘有龙纹的旗帜迎风飘扬的神圣庄严场面。

龙，不仅能呼风唤雨，成为祥瑞的象征，它还对中国传统音乐有着深远的影响。《山海经》里即出现了“音乐家”夔龙。夔生活在海里，长得像牛，只有一条腿，出入必有风雨，声音如雷。夔的皮被黄帝剥下来，做成了战鼓。这个战鼓响声非常大，声闻五百里，被用在了黄帝和蚩尤的战争里。尧的时代，夔又成为了制礼作乐的天下乐正。这些音乐使天地和谐、万物有序。

那么，龙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样的？用一个词可以来形容，那就是“虎啸龙吟”。从汉代开始，人们认为，龙发出的声音应该是悠远的、清脆的。我国最具特色的乐器笛子，也曾经沾染过龙的瑞气。唐代称笛为神龙之吟，“笛奏龙吟水，箫呜凤下空。”元代史料中也有龙笛一说。跻身于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古琴，其构造最早是依凤身形而制成，有头，有颈，有肩，有腰，有尾，有足。由于自古龙凤不分家，琴的构造中有很多名称都以“龙”来命名，比如琴底部有大小两个音槽，位于中部较大的称为“龙池”，位于尾部较小的称为“凤沼”；琴尾镶有用以架弦的刻有浅槽的硬木“龙龈”，等等。

龙在中国绘画史上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包括在墓室石刻、碑石等特定的建筑上有雕龙、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