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壮丽,我说长江。我叫郑冰清,是江苏江阴人。我从小生活在长江边,我的爷爷是渔民。我是95后“新渔民”。
“刀鱼鲜、鲥鱼肥、河豚美”,小时候,家乡的长辈常念叨这些让无数吃客垂涎的“长江三鲜”。但是由于环境污染、捕捞过度,到我出生前,长江江阴段已经难觅“三鲜”的踪迹。1993年,长江里的鲥鱼卖到了500元一斤,不久就“有价无市”;紧接着,野生河豚的售价一路飙升,1995年突破了每斤2000元大关。我的爷爷郑金良看在眼里,1997年,他弃商从渔,一头扎进了河豚的养殖当中。
河豚
几年时间,几次赔本,爷爷以野生河豚作为亲本,成功突破了人工繁殖技术,繁殖出数十万尾健康的河豚鱼苗。2002年时,每条河豚鱼苗能卖5元钱,还供不应求,但爷爷决定,将鱼苗放流长江。别人说爷爷傻,但他说,今天的放流,就是为了明天的长江,难道我们忍心自己的下一代只能从图片上认识河豚吗?2002年6月9日,爷爷牵着6岁的我登上了放流船。那天,船停在长江上,爷爷放流了40万尾河豚苗和300多尾一斤左右的河豚鱼。
爷爷郑金良和郑冰清在实验室
很多人管我爷爷叫“长江放流第一人”,在我眼里,他就是最普通的“爱鱼人”“爱江人”。鱼苗基地、实验室、大棚养殖场、鱼塘……这些都是我从小跟着爷爷经常去的地方。2002年到现在,连续21年的长江放流活动,从观众到参与者,我从没有缺席过。截至2022年,我和爷爷已累计向长江放流河豚等珍稀鱼类和四大家鱼鱼苗超1.7亿尾。
郑冰清和爷爷郑金良向长江放流鱼苗
我大学学习的也是鱼类养殖相关的专业。读研期间,我已经在长江濒危鱼类的养殖、淡水石首鱼的全人繁育、濒危淡水贝类等课题上有所突破,毕业时有多家公司想高薪聘用我,但是我还是选择回乡创业。
工作需要,我会经常待在养殖温棚里,常常一待就是一天,每天衣服和鞋子不知要干湿几回,很多外人觉得这份工作又脏又累,但我和爷爷一样,乐在其中。目前,我们已经建成了全国最大的鲥鱼绿色增殖基地。
养殖基地
2021年,长江流域重点水域“十年禁渔”全面启动。对长江,对爷爷和我长期的努力,这都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与此同时,如何帮助上岸渔民转产增收,也成了当务之急。
对上岸渔民来说,水产养殖无疑是一条理想的出路。遇到农户、养殖企业的咨询,我们都是倾囊相授。比如,有很多农户也想养鲥鱼,我们会帮他们实地测量、设计养殖池;遇到商品鱼销路不佳,我们也会一起想办法,拓展销路。如今,鲥鱼养殖业已成为江阴及周边地区发展最快、效益最好的特种养殖业。
河豚渔村
从“靠江吃江”到“爱江护江”,爷爷用放流的方式守护一方水清鱼跃,作为江边长大的孩子,我也有责任与义务,接过渔业养殖“衣钵”和长江放流的“接力棒”,让我的孙辈,依然能站在长江边说,看,那是鲥鱼。
37000cm威尼斯历史学院教授贺云翱:
让万里长江水清鱼跃,是保护长江生态的重要目标之一。江苏省江阴市渔民郑冰清和他的爷爷郑金良多年来坚持培育野生鱼苗,相信他们的善心爱举已经使长江多种鱼类繁衍生息,也让国家“十年禁渔”行动成效更显。如今,千百年来生活于长江上的渔民已经成功实现从“靠江吃江”到“爱江护江”的业态转型,并通过发展特种养殖业寻求到新的经济道路,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长江生态保护行稳致远,人地和美!